是否经常会觉得,看不清眼前的世界?但,到底是这世界太复杂虚幻,还是我们不够真实简单?在图瓦乐人天籁般的呼麦声中,我们将一同深入精神世界,探寻真实的人生。
导语是否经常会觉得,看不清眼前的世界?但,到底是这世界太复杂虚幻,还是我们不够真实简单?在图瓦乐人天籁般的呼麦声中,我们将一同深入精神世界,探寻真实的人生。
生活在现代化都市之中的我们,似乎已经习惯了钢筋水泥建筑群所代表的世界,习惯了一天24小时都有可能响起的电话,习惯了早晚高峰拥堵不堪的交通,也习惯了忙忙碌碌中度过的每一个清晨黄昏,我们总是为了一些后来被证明毫无意义的事情而烦恼着。这是真实的世界吗?这是真实的自我吗?我时常有这样的反思,却苦于一直没有得到答案。幸好在秋风萧瑟的9月初的某天,我接到了朋友的电话,他邀请我去参加一场北疆自驾游的旅行,从克拉玛依出发,途径布尔津、阿尔泰山区,一直抵达喀纳斯湖和中哈边境的白哈巴村。终于可以放下手头的一切去一个我从未到达但心往已久的地方了,我知道内心追寻的那个谜底终会揭晓,因为神秘而真实的图瓦族。
神往已久,真实“图瓦族”
在此之前,我从未抵达过新疆,但对于喀纳斯这个神奇的名字向往已久。喀纳斯是蒙古语,意为“美丽富饶、神秘莫测”,相传在成吉思汗出征途中,军师曾打此水,因此得名。喀纳斯湖位于布尔津县境北部,是一个坐落在阿尔泰深山密林中的高山湖泊,湖水最深处达196米左右,是中国唯一的北冰洋水系。第一次听说喀纳斯湖,是因为湖中生存着的一种被人认为是“湖怪”的稀有鱼类—“大红鱼”。
而这次我们将要一起去喀纳斯湖边探寻的,是中国北方最古老的游牧民族之一——图瓦族。相传几百年前,成吉思汗曾命精骑射、善滑雪的图瓦族兵士驻守喀纳斯湖,而他们至今仍信守着承诺。图瓦人一生追求与自然和谐沟通,他们愿意花上十年时间学习吹奏“楚吾尔”,图瓦老人叶尔德什曾说:“这是图瓦人吹奏给大自然听的音乐”。喀纳斯景区是我国图瓦人唯一的聚居地,400多年来,生活在这里的图瓦人保留着古老、完整的部落和较强的氏族血缘观念。这里依山傍水、建筑原始独特、风格古朴的图瓦人村落是我国保留最完整、历史最悠久的图瓦人村落。在这个全球一体化的时代,图瓦族坚守着自己古老的传统和文明,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一个真实的奇迹。
向着真实进发,便是这段旅程的开始。
金戈铁马,平步“魔鬼城”
说实话,要与图瓦人相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从北京首都机场出发,抵达乌鲁木齐之后,又转乘一架只能容纳四五十人的小飞机到了著名的石油之城克拉玛依。下飞机时,这边刚刚下完雨,天边的云层投射出奇幻的光芒。在这里,我与本次探寻之旅的伙伴们会合了,接下来要做的,是再次从起点出发,坚定前行,从不断延伸的里程中扩宽自己的人生。
第二天,我们从克拉玛依出发,奔向第一个目的地乌尔禾“魔鬼城”。它是经过长期风蚀而形成的规模宏大气势雄伟的奇特风蚀景观。因为地处风口,魔鬼城四季狂风不断,最大风力可达10-12级。强劲的西北风给了魔鬼城的“名”,更让它有了魔鬼的“形”。我驾驶着一台越野车,在座椅上远眺风城,它就像中世纪欧洲一座荒芜的大庄园,大大小小的城堡林立,高高低低参差错落。千百万年来,由于风雨剥蚀,魔鬼城的地面形成深浅不一的沟壑,裸露的石层被狂风雕琢得奇形怪状:有的呲牙咧嘴,状如怪兽;有的危台高耸,垛堞分明,形似古堡;有的看似亭台楼阁,檐顶宛然;有的像是宏伟宫殿,傲然挺立。远远看上去,我顿时有一种想要去征服它的冲动。
手握方向盘,开进魔鬼城之中,我发现在起伏的山坡地上布满着血红、湛蓝、洁白、橙黄的各色石子,宛如魔女遗珠,更为这里增添了几许神秘色彩。在这地貌奇险复杂的“魔鬼城”,我们遭遇了坡达30度、长度约25米的上下坡路段。同行的其他车辆不得不停止前进的时候,我自信满满地将手中这台车的多模式越野智选操控系统调整为“越野模式”,全地况四轮空气悬架系统瞬间将底盘升高,离地间隙达到300毫米后,轻松通过。座下的汽车如同一匹矫健的骏马,这些复杂的路况也不过只是一马平川。
有了靠谱的交通工具相伴,再艰难的旅途也只是一瞬间,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穿越魔鬼城,来到额尔齐斯河畔的布尔津。
四季变幻,只在朝夕间
“一天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没来新疆之前,我很难体会到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北疆的昼夜温差极大,清晨是冬天,中午是夏天,到了晚上又变回冬天。在布尔津休整一晚之后,我们的车队继续出发了,向着西北第一村白哈巴村进发。
阿尔泰山脉景色怡人,我们一路在山间公路前行,可以看出4个相当分明的植被区,山地亚沙漠带、森林山地草原带、山地森林带及高山带。沙漠、草原、森林交替出现,一路的风景变幻让我应接不暇,再加上远处蔚蓝的天空和层峦起伏的雪山,仿佛这里就是人间天堂,同行的一个伙伴也不住地赞叹这是他在国内见过最美的风景,堪比苏格兰。一路上,我们的车队经常遇见骑着骆驼、背着毡房、赶着羊群的哈萨克族牧羊人,他们总是很友好地为我们让路,让我感受到主人的热情。同行的另外一个伙伴是个狂热的音乐爱好者,他早已等待不急地接上手机,在车载音响的播放中,耳边响起宫崎骏的《天空之城》,我们仿佛都置身于完美的童话之中,尤为应景。
一段时间之后,我们抵达了西北第一村对面的山坡脚下。再次开启越野模式,我握紧手中的方向盘,登上了俯瞰白哈巴村的山坡顶上。这个村子坐落在一条沟谷之中,建在两条小溪之间的狭长台地上,依山傍水而立。这里所有建筑均由原木筑成,以外观很古朴的小木楞屋为标志,具有欧式村寨的特色。房屋是清一色的尖顶木楞屋,墙体和顶棚用整根原木垒砌、拼接而成,顶部再用木板支撑成“人”字形的尖顶。山村是缤纷的红、黄、绿、褐色,犹如一块调色板,映衬在阿勒泰山的皑皑雪峰之上,我仿佛成为这精妙油画的一部分。听同行的教授讲解,这是个原始自然生态与古老传统文化共融的村落,一切都还保存着几百年来固有的原始风貌,以图瓦人为主。这时正到中午时分,炊烟袅袅飘荡,牛羊满坡,整个村落构绘出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温馨画面。我看着眼前的这美景,心想,这应该是我一直寻找的真实的一部分吧。
自然绝响,图瓦“楚吾尔”
告别中哈边境的白哈巴村之后,我们一路奔向位于喀纳斯湖南岸的图瓦村,据说这里生活着大约2000名图瓦人。这是整个行程的最终目的地,我们将会在这里聆听到几乎要绝迹的图瓦“楚吾尔”。
据说,晚清《新疆图志》中记载的“乌梁海”人即是图瓦人,隋唐时称“都播”,元称“秃八”,后来改称“图瓦”。他们世代以游牧、狩猎为生,至今沿袭着传统的生活方式。他们勇敢强悍,善骑术、善滑雪、善射箭、善歌舞,又被称作“林中百姓”或“云间部落”。
车队进入喀纳斯湖景区之后,我们换乘大巴车,来到了图瓦村。图瓦村夹在两山之间不宽的山谷之中,刚好供80多户人居住。山不很高,山谷便显得开阔,村庄因而也显得安详。村庄的背后山坡上有些图瓦人修建的小木屋,这些用松木搭盖而成的尖顶小木屋散落在绿荫丛中,溪水淙淙从屋后流过,饱餐的牛羊懒卧于房前,我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说图瓦人的生活是“活的画卷”。
走过一段山路,我们一行人来到曾经的 “楚吾尔”演奏大师叶尔德西老人家中,现在老人已经去世,他的二儿子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们脱下鞋,踏着红色的地毯走进屋子,一张张小桌子上,摆满了奶酪、酥油奶茶、马奶子酒等自制食品。这个略带羞涩的图瓦族小伙子向我们介绍道:“楚吾尔”是蒙古语,是“吹”的意思,用一种只在喀纳斯湖区生长的加拉特草制作而成。“楚吾尔”长60多厘米,中间是空的,只有三个音孔,但能吹出五、六个音,吹奏时需要很大的肺活量,学起来很难,需要经过长期的训练。他父亲叶尔德西老人从13岁开始学习“楚吾尔”,是家族的第五代了。
随后,一位图瓦族中年男子走进来,面对着我们坐下。老人的二儿子告诉我们说,他将开始为我们演奏“楚吾尔”!只见他用暴着青筋的手缓缓拿起那个在他手中化作“楚吾尔”的草茎,轻轻置于上唇左侧,他双唇微微颤动,一种雄浑而低沉、绵长而悠远、沧桑而旷达的声音便在小屋中缭绕。那声音很神奇,牵引着人的想象,让思想驰骋于辽阔的草原之上。随着他嘴唇的颤动,我感觉到一会儿是群马的奔腾,一会儿是蹄声远去的余音,一会儿又仿佛是水波的荡漾,曲声从他手中的草茎中发出,在屋子里向四面八方漾开。
这曲声把我的心牵扯得很远很远,望着木屋四壁上展示的野兽皮和捕猎工具,想到每个木屋里都悬挂的成吉思汗像,我不能不继续联想到这个生活在喀纳斯湖周边,不到四千人的神秘民族。当成吉思汗西征的铁骑在滚滚烟尘中远去之后,驻留下来的兵将的后裔依山傍水,垒木为室,形成了这个把历史写在植物茎杆上的民族。我想,以放牧为生,一直生活在深山湖泊旁的他们,吹奏的“楚吾尔”应该是吹给湖水听的,吹给蓝天听的,吹给林间的野兽、枝头的小鸟听的……这是自然的绝响。
回归本真,黄昏五彩滩
返回克拉玛依的路上,我们又回到217国道,路况变得良好了,经过了图瓦自然之音的洗礼,我终于有机会冷静思考这段旅程。
路过五彩滩,正值黄昏,我国唯一的一条注入北冰洋的河流——额尔齐斯河穿其而过。夕阳映照下的五彩滩,目之所及,皆为惊叹,似乎上帝的画板在这里打落,五彩的颜料涂满了大地,又像是彩虹留恋大地而不愿离去。这纯美的画面让人眩晕,并没有人着急赶路,我们适时地停下来,享受这大自然最真实的美景。
我站在这一片荒芜的戈壁之上,夕阳的余晖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我遥望着远端的地平线,耳边仍然回响着的,是“楚吾尔”古老悠扬的曲调。图瓦人的生活看起来并不多姿多彩,少了许多大都市的繁华,也没有数不胜数的娱乐项目,看上去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重大的人生理想,他们拥有的只有宁静。与自然为伴,悠然生活在天地之间,这就是他们的生存状态。曾经那些虚无缥缈的目标,扰乱了我对世界的看法。或许回归本真,才是人生的本质。
终于在图瓦人对大自然最真实的表达里,我学会了与自然沟通的艺术,内心中那个真实的自我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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